盐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be ，有糖，可能会ooc

不能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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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你可以把那边的奶粉递给我一下吗？哦好，不用了我自己来”Tony拉扯了把刺着下巴有些发痒的毛衣领口，伸出两根手指拎起桌上放着的不知几时的旧报纸想甩到另一边去，他目测了一下距离，想了想还是折好了放到了座位上，免得被Steve念叨。

 

他把奶瓶夹在手臂里侧过身子去够储物格上的奶粉。Peter咿咿呀呀地躺在矮背沙发上举着小手去抓另一个父亲的头发。

 

Steve举着手一下一下在Peter眼前晃着，轻轻皱起眉头转过来笑笑“抱歉啊，Tony，我只是很久没见小家伙了”语气里却没多少歉意，又转过身子去压在沙发上注视着Peter。

 

“好意思，是我叫你去那么久的吗？再来个几星期Peter正好把你给忘了”

 

Tony怨念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把调好的牛奶凑到嘴唇上试了试温度，这才踩着拖鞋走过去。

 

“Peter才不会忘记daddy的，你别忘了他刚到家的时候就只粘着我”Steve扭过头来习以为常地圈起手臂，看着Tony要喂Peter了手撤下来伸了一半又停在空中，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粘着泥土和硝烟的味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来抱他吧，我待会儿去换件衣服再抱”

 

“你也抱不来小孩子”Tony摇了摇头，弯下腰去把嘬着手指看着自己的Peter抱起来放在臂弯里，动作熟捻得Steve忍不住去想过去几个月Tony独自学习带孩子的艰辛，心底一酸

 

“抱不来小宝贝，但是大的这个抱得来”Steve靠过来从后面虚虚圈住Tony，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去看着Peter抱住奶瓶大口大口地喝着奶，忍不住露出傻笑“瞧，四倍力”

 

“去去去，磕着我肩膀了”Tony抱着Peter倒不敢做大动作，只好抬脚去踩他，Steve一个踉跄，无奈地退后一步去耸耸肩，“瞧吧，都说婚后生活和谈恋爱不同，你看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麻烦你，Mr.Rogers，你才刚执行完好几个月的任务，去换件衣服再来叙叙旧？”

 

Tony无奈地转过身来对上这个幼稚男孩Steve假装可怜的眼神，要不是他把这哄人的表情练的炉火纯青自己才不会轻轻松松就跟着他走了，更不会答应他在领养Peter 后不久就去执行外派任务。

 

是他轻敌了。

 

Tony腾出手来揉了揉开始酸涩的眼睛，或许是忙了一天有些疲惫了，他低头把空空的奶瓶从Peter手里拿出来盖上，小家伙小声嘤咛了一声把脸靠在他胸口闭着眼没反应，看样子也是睡了。

 

“我把Peter抱去床上了，你在这里等我还是去洗个澡？”

 

Tony手上轻轻地拍着Peter，哼着小段摇篮曲，停在门口转过来对上Steve认真的表情，细细勾勒了一下他面容的轮廓，脸颊的擦伤，手臂的伤口。

 

就和他受伤躺在医院手术台上一模一样。

 

这人总学不会保护自己。

 

“哦，好，我洗完澡来客厅等你”

 

Steve愣了一下，随即在他身后点点头，脚步声从另一边渐渐远去，Tony抱着Peter回到卧室，等哄好离了父亲手臂咿咿唔唔闹腾的Peter，把印着盾牌的小被子给他掖好，Tony这才叹了口气往客厅走。

 

客厅的灯光比之前亮了几分，Steve穿着Tony最喜欢的那套睡衣背对着他站在那里读着什么，眉目阴影下看不清眼底神色。听到他的脚步也没转过身来。倒是低哑的嗓音在空气里响起。

 

“我真的很想你，Tony”

 

“So am I”

 

Tony哑然失笑，把奶瓶冲洗干净，倒扣在桌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回答道。

 

Steve转过身，眉头习以为常地向下皱着，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Tony，气氛沉默。

 

“别告诉我你还想做点什么，Steve”Tony轻笑一声想活跃这诡异的气氛，几步走过去站在他身旁，低头去看他手里的东西。

 

“你知道我不能，但是我猜你很想。”Steve动动手指摩挲着报纸粗糙而褶皱的表面，看得出来被折叠揉压了很多次，以及上面深深浅浅的水渍。

 

“想什么..”Tony皱了皱眉盯着那张报纸的首页，眼神有些发愣，顺着Steve手指的地方下意识地读过去，下一秒便有些抑制不住语气里的愠怒。

 

“你是打算在这里带着我把这份报纸读完？大半夜的，你确定？”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Tony“Steve叹了口气把手收回来，看着他，眼神里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Tony知道自己有些歇斯底里了，但他不能抑制住这些情绪不断地往外翻涌，如汹涌波浪拍打在Steve身上，每次当他看向Steve的时候。

 

“你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所以你想要现在在这里和我吵一架吗？你觉得自己很有勇气？！”

 

“不，Tony...”

 

“把话给我说清楚，Rogers！要不然就滚！”Tony几乎是像个踩着死耗子的贵妇人一样尖着嗓子把最后几个音节拉扯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Steve总会戳到自己的怒火，或许是他那永远云淡风轻并且任由自己的态度。

 

“Tony！”Steve把手撑在桌上，看到Tony明显被自己吓了一跳，才又缓下语调“我不会和你吵架的，我不能”

 

“是，我知道....”Tony喘了口气死死盯着眼前人蓝色的眼眸，那里面的海水平静无波。

 

“我知道如果你是真的想要，你现在就会和我争论得面红耳赤，但是在这之后你会内疚，会和我道歉甚至压着我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但是现在你不能，Steve，你做不到！”

 

Tony冷笑一声把报纸抢过来压在自己手下，肩膀往里缩了缩，Steve抬了抬手虚掩在他身上，垂下头没说话

 

“我他妈的有多想你给我一个难以呼吸的亲吻，哪怕是带着鲜血和沙砾，哪怕你脏的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一样；我想你抱着我告诉我你又一次成功完成了任务，就像你经常做的那样”

 

Tony捂住嘴巴的手难以自抑地颤抖着，他别过头去不再看Steve眼神里那虚假透顶却又栩栩如生的痛苦和心疼。

 

怪就怪他太熟悉自己的爱人，以至于以他而创造的一切只能算是残次品，用来向自己可悲地证明曾拥有过Steve，却也总想把他填补地完美无缺，直到现在才发现只是妄想。

 

你永远都不会是Steve。

 

Tony努力掩饰着眼底的汹涌情感，死死咬住牙齿艰难地呼吸着，许久才回过神来。

 

“重置这一段情感，Steve”

 

“.....好”Steve闭上了眼，定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又笑意璨然，仿佛刚才的机械行为都是虚假。

 

“以后不准把这张报纸拿出来看，明白吗？”

Tony冷静地做着命令，如果忽略那手里紧握的报纸上的狰狞褶皱的话。

 

“已经添加备份，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Tony”

 

“好，过来，Steve”Tony弓下身子，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靠在沙发上侧过脸去朝Steve伸出一只手，面上又配戴上那幸福的微笑“陪我坐一会儿”

 

“嗯，好”Steve也看着他笑，伸手去握住他还有些发凉的指节，包在自己手心“抱歉我今天做错了事情，原谅我，Tony....”

 

他虔诚地低头去亲吻Tony的手指，低声喃喃

 

“我们还会有很多个日子能在一起的”

 

我们会的，我们原本会像这样。

 

Tony窝在他怀里闭着眼，记忆却汹涌如浪，他记得几个月前报纸上那则消息，那张被揉皱并且在无数夜里被泪水浸透的旧报纸，如今张牙舞爪躺在他们身旁的桌上。他记得那时Peter正学着念Steve和自己的名字。

 

他记得自己狂奔去手术台看着Steve紧闭双眼的样子，他们说他为了掩护一位父亲和他的儿子撤退几乎被重武器炸成碎片。

 

他从没见过Steve那样，安静，悲哀，毫无生气。就算是初见，哪怕初见那日他还在冰里沉睡

 

Tony几乎目眦欲裂。

 

他总是这么傻，把自己的安危放在最后；同时又这么自私，没有想过Tony Stark这个自私惯了的人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悲惨而绝望的现实。

 

Steve曾是他这个将死之人的仅剩的氧

 

而现在上帝残忍地拔下了他的呼吸器，任由他一步步走向死亡。

 

他已经不愿想起自己如何埋葬Steve，再如行尸走肉般离开墓园，那一个个被呕吐物充斥的恶臭的夜里只有酒精，烟草和冷漠的机器。于是他用这些没有感情的东西为自己创造了个有血有肉的Steve Rogers———他那死去的爱人。

 

哪怕现在他还有许多缺陷，经常犯错也因此一次次撩开Tony的皮绽肉裂的伤疤

 

但是他也还有很多年的岁月，甚至比Tony要长，能伴随Peter的一生，能伴随Peter的孩子的一生。

 

而Tony最想要的，

 

是他能活过Steve没能活过的日子。

 

Stark数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心跳，脸上却糅合出一抹痛到极致的笑

 

这就足够了。